<p>但就在黑暗与冰冷即将吞噬了他的时候，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喊出了他的名字。

</p><p>　　“凤悯！”

</p><p>　　那道声音实在太熟悉，熟悉的一个名字就能激起他的所有情绪翻涌，因为死亡而来的漂浮感忽的被定住，手腕像是被人紧紧抓在了手心里，有温柔的力量传入身体，凤悯恍恍惚惚的闭上了眼睛，只以为自己要死了，却陷入了沉睡。

</p><p>　　睡梦中似有有人揽住了他的身体，耳边有人轻轻的唤他的名字：“凤悯。”

</p><p>　　众神的见证下，劝诫神明的石碑旁，楚怜刺破掌心，法印缔结间，层层符文浮于空中，银色的光辉团团围住正中央的两人。

</p><p>　　“悯冉与世，怜安涣行，冥命名民，光曜为明，天道欠了你的，我来给，命格对你的不公，我来还，凤悯，你既叫了这个名字，从今往后，我来做你的救赎，做你苦难人生的终止，我来赋予你轮回的权利。”

</p><p>　　绝情池畔，少年天帝现了龙尾，纯洁柔软的白衣下，幼龙的银白鳞片犹如披着轻纱的月光，泛着淡淡的银光，在亘古的金轮下如梦如幻的闪烁着。

</p><p>　　“凤悯。”

</p><p>　　他闭目轻唤，唇角溢出血色：“下辈子，来找我吧。”

</p><p>　　神帝破戒该面临什么样的惩罚，楚怜没心思管了。

</p><p>　　他只知道，就这么让凤悯死掉，他会……后悔。

</p><p>　　*

</p><p>　　“陛下那是看不得他死，你没听他说喜欢陛下吗？还做了那样的事情，在陛下面前自杀，陛下那么心软，一时感动而已，绝不是对他动了心！”

</p><p>　　“神族是没有轮回的，死了就是死了，但陛下为了送那谁入轮回，都狼狈成那个样子了，我……我！我真不想说，糊涂！实在糊涂！”

</p><p>　　“不过，那孩子的确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司命星君查过，唉，本来凤族余孽过的那么凄惨，我该高兴的，却不知为何……造孽，造孽吧，战争这种事情……本身就不该发生……”

</p><p>　　众神本来在讨论该给楚怜什么惩罚。

</p><p>　　但一来楚怜是自损为凤悯造魄，没有违反律法，二来……凤悯本身的经历可以说悲惨他妈给悲惨开门，悲惨到家了。

</p><p>　　到了九重天，也只有楚怜对他好过，他会喜欢上楚怜也不奇怪。

</p><p>　　神本慈悲，说来说去，一时半会竟然还对凤悯的死有了些愧疚，更多的则是对当年大战的遗恨。

</p><p>　　他们到底没能想出来那条律法能惩罚的了楚怜，最多就是因为他救了凤族人，给他点道德上的谴责。

</p><p>　　但谁叫凤悯那么惨……

</p><p>　　这谴责也就……

</p><p>　　“唉。”

</p><p>　　众神齐齐叹了口气，到底是自家孩子，恨不下心说他什么。

</p><p>　　神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楚怜现在还搁九曲殿摊着没醒呢。

</p><p>　　一场无果的交谈结束后，他们认命的开始分工到自己领地上，看看能不能给楚怜找到疗伤的药材。

</p><p>　　造物主是公平的。

</p><p>　　因为神族拥有漫长的近乎永恒的生命，以及强大的灵力，所以他们要承担庇护弱小的职责，死后也没有轮回的权利。</p>

<p>　　魂魄不灭，随着游荡的清风，柔软的白云，看遍漫山漫水的春花秋月，归岁月流逝之中为天地的养料，合适的话，也成为某些修仙门派的所期许的福泽之地。

</p><p>　　若是死在九重天的神族，魂魄通常会去往归魄山，那是历代龙族的安息之地。

</p><p>　　凤悯是知道这个的，却也不敢奢望自己这个凤族余孽能往哪里去。

</p><p>　　他只想死在九重天，就算没有知觉，也能伴着陛下。

</p><p>　　更何况因为凤族给他修炼的功法，他的魂魄稀薄，根本撑不了多久便会消散。

</p><p>　　凤悯已经自己能解脱了，才敢死掉，却没想到楚怜竟然能破戒救他。

</p><p>　　可楚怜一定不知道，若他回了人间，即便是魂魄，也会不得安息。

</p><p>　　凤族手上有他一半地魂，不论他在哪里，永远找得到他。

</p><p>　　若是九重天，苟延残喘的凤族人绝不敢冲上去拿他怎么样，只会以为他任务失败，被抹杀了，然后开始培养下一个复仇傀儡。

</p><p>　　但这里是人间。

</p><p>　　凤悯的情况他们最是清楚，怎么可能让他有机会能去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