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九章岩柱之逝(9K)(1 / 2)

第一千四百零九章岩柱之逝(9K)

看到这具如坐化般立于血风之中的遗骸,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片刻。

早在开始寻找鬼杀队之前,所有人便都知晓,以无惨此刻所展现出来的战力,鬼杀队哪怕保留了战力,成功逃走,其战损也必将极为惊人,但真正看到一名原作中的主要角色的尸体时,这种预感方才变得清晰了起来。

此刻,莫岚的巨蟹神球摇晃片刻,小老车从中跃出,落到莫岚旁边,看着那血色风暴中好似佛像的岩柱尸身,颜文字屏幕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莫岚很清楚,小老车此刻心中不算好受,原因很简单,他和小字辈一起看过《鬼灭之刃》原作,岩柱,便是他最喜欢的角色之一。

[图:岩柱】

平心而论,岩柱虽未设定上的最强之柱,但其在剧情中的戏份并不算多,除了最后无限城篇章与风柱、霞柱等人一同击败了上壹黑死牟,在终战中壮烈牺牲以外,鳄鱼老师便对这位斗士没有太多额外的着墨,但对一个角色的喜欢本身就常常是没理由而突然的,更遑论小老车有一个无可置疑的,极易理解的理由了:

悲鸣屿行冥,曾经收留过诸多无家可归的孩童,对小老车而言,这样的一个男人,或许便能让他想到诸多在【第七试验场】里,将自己机械飞升,给自己第二条生命,并在高压之下艰难养育自己和众多试验品孩童的研究员们,而如今,小老车却无这机会,和这位最喜爱的角色说上两句话了。

在场众人都是经历丰富之辈,哪怕是小老车,也在数秒哀悼后便进入戒备状态,开始探寻此地发生的一切。

岩柱的遗体看上去死法诡异,照理来说,其胸口明显来自猗窝座的【灭式】一拳,便足以将其击杀,但其身上却又插满了来自自己人的刀刃,这些刀的主人绝非凡类,莫岚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刻有【恶鬼灭杀】的水柱【富冈义勇】的日轮刀,恋柱【甘露寺蜜璃】的软剑,造型近似针管的虫柱【蝴蝶忍】的紫藤花毒刀,遗骸身上的大片紫色便是其中的毒素所致。

这样一看……就好似他是同时被自己人和鬼族所杀一般,再加上他周围环绕的血色罡风,便让这一切显得扑朔迷离起来。

好在,这里有的是能暴力解谜的好手,没有等莫岚说话,他身侧的小枫糖之父,斯文英俊的中年男子【越王城下】便轻推金丝眼镜,上前一步,在背后召唤出了一副画作。

他的机制是【画作收藏家】,是可以通过机制获取、收藏画作,并动用画中力量作战的机制,和自家的皮卡丘仓鼠女儿比起来,更注重细分市场,顺带一提,他还收藏了一些莫岚老爹莫铭的画作,其中包括以小时候莫岚第一次拿马桶褫通马桶为题绘制的力作:《我那好奇的孩子》

他背后浮现出的画相当超现实主义,在一片荒原之上有着三个软踏踏的,在融化中凝滞的钟表,传达出一种极强的停滞和虚无感,正是萨尔瓦多·达利的画作《记忆的永恒》,在一些地区的美术课教科书上出现过,或许会有人有印象。

(图:如图】

【珍画:记忆的永恒】︰使用后可以让一小片区域的时间进入【软化】状态,并以此衍生出两种效果,你当前正在使用效果①:在该区域内进行一次时间回溯,观察过往的景象,最多可回溯至100天以前,每回溯观察1秒,就要支付一定的无尽点数作为代价。

这个能力和变态兄的橙色技能有些类似,但差距在于变态兄的不用无尽点数,还可以借助、动用过往的物体,使用的方式和范围也都广上许多,但此刻只是看一看岩柱的死因和鬼杀队的情况,这一幅画,自然够用了,很快,这一片区域的时空极速倒转,眼前的一切飞速舞动,岩柱的遗骸却一直盘坐在此,周围血风狂啸不歇,好似永恒。

但终于,在某个瞬间,画面动了,越王城下立刻将一切锚定,展现出了岩柱死亡前数分钟的景象,开始播放。

在那时的荒野之上,如今已经倒下的悲鸣屿行冥依旧屹立,他就站在这海滩之上,手中握着自己那锁链和流星锤、链斧共同组合而成的,奇特的日轮【刀】,而在他的锁链之上,还挂着数把来自各位【柱】的日轮刀,他就握着奇特的武器,站在沙滩之上,背后是最后一艘船只摇摇晃晃地冲出港口,向着尚未被风暴席卷的地平线驶去。

而在这满身疮痍的男人面前的,是成千上万,几乎占据了整个海滩的鬼族军队,以及……站在战场最前方,莫岚极为熟悉的【上弦之参猗窝座】。

这一下,当时的局面便一幕了然了,岩柱,正在【断后】。

鬼杀队的确成功抵达了那田蜘蛛山,并成功越过了通道,一路向南撤离,但在这路上,鬼族的追兵最终还是找到了他们,由猗窝座带领着,在最后一刻于海滩上完成了包围,此刻撤退尚未完成,为了让尽可能多的人活下去,悲鸣屿行冥孤身留了下来,拿上战友们的日轮刀,以最强之柱的身份留在这里,为同袍争取时间。

莫岚注意道,在此刻的悲鸣屿行冥身后,还有一排由黄沙飞石铸成的,宛若长城一般的屏障,这屏障阻拦了所有小鬼尝试通过的希望,以岩柱为界,将撤离队伍和鬼族暂时隔了开来。

原作的【呼吸法】按设定其实是没有元素效果的,特效都是为了好看画上去的,因此毫无疑问,这不是原作的岩柱能做到的事,这个世界的鬼杀队,也得到了相当的强化效果。

然而,莫岚能感觉到,在上弦之参面前,这样的力量,还不够。

“悲鸣屿行冥。”回溯之中的猗窝座对岩柱道:“你应该知道,这屏障是拦不住我的,以我的力量,我完全可以直接越过你,将你身后的所有船只全部击沉,你的努力,无法保护任何人。”

“或许便是如此吧。”

面对猗窝座的话语,孤身面对万鬼的岩柱双手合十,平静道:“但在你将我彻底粉碎,让我神魂俱灭,连啃噬你心神的魂灵也碎裂,无可往生之前,你你都不能过去。

“我的死,便是你通向我同袍的度牒。”

“不用听他诵经,猗窝座大人。”在猗窝座旁边,一名看不清序号的下弦道:“我们五位下弦会尽全力缠住他,届时,您就直接冲过去……”

“有趣。”

猛然间,猗窝座的话语打断了这名下弦的进言,他回过头,对下弦道:“待在原地,谁都不要动手。”

此刻的他,脸上还带着与原作相同的张狂笑容,而小老弟亦能感知到,此刻他身上的炼血,仅有之前与莫岚那战时的一半左右。

他看向悲鸣屿行冥:

“按理来说,现在我应该听我手下的建议,让我身后的这些人一拥而上,把你死死困在这里,再让你眼睁睁地看着我越过海岸,把你想保护的一切撕个粉碎……”猗窝座叹道:“但你不应如此死去,你是一位能让我尊敬的,欣然走向必死之结局的【强者】,而我……就想要和你这样的【强者】交锋。”

“所以,我答应你。”

下一刻,猗窝座已瞬身站至岩柱身前,看了一眼自己胸膛上被其利斧斩开的伤口,对着岩柱,点头道:“我现在承诺,在我击败你之前,我不会攻击你的同袍,作为交换……”

他说着,脚下的罗针已化作雪花绽放。

“…你要让我多感受一些,你那属于强者的力量。

“阿弥陀佛。”岩柱双眼泪水流淌,却并无悲伤之心绪:“如此……求之不得。”

下一刻,悲鸣屿行冥周身已浮现出新生双人u,顺着他的额间一路延伸,笼罩周身。

【斑纹】,鬼灭之刃外号【三件套】塞的鬼杀队战力体系中的一样,是剑士的体温逼迫至极限,以寿命为代价,燃烧未来形成的战纹,可大幅提高剑士的身体素质,凡开启斑纹者,活不过二十五岁,而如今岩柱年龄二十有七,在这斑纹绽放之时,他的生命已开始倒计时了。

不过,这对他而言并无所谓,因为它会死在时间的前面。

“岩之呼吸……”

其身体同时张开双臂,手中链接数把同袍日轮刀的锁链已以惊人之速飙射而出,刀影在空中轮转,已如飞旋圆锯般逼向猗窝座,周遭飞沙走石激昂上涌,已在战场之中掀起一场沙尘暴,砂砾之中刀刃光芒凝结突刺,自四面八方,已向猗窝座周遭袭去!

【岩之呼吸技能名别忘了复制】

同一瞬间,猗窝座已在那尘爆中展开身形,与那来袭的刀光剑影战成一团,沙暴之中血光乍现,狂刃与拳锋交相辉映,哪怕这一切仅仅只是回忆,众人也仿佛能被那肆意飞散的岩沙迷住眼睛,看不真切。

风暴太过狂放,此刻的回溯中,唯一能感知到战场局势的,便是已经紧闭双眼,在脚下展开【斗瞳】的小老弟,无需用眼,只用心眼龙鳞和斗瞳,他便将整个战斗尽收眼底,数秒钟后,她闭着眼,沉声道:

“不差。”

“大概什么标准?”莫岚知道,她说的是【岩柱】的实力。

“比原作强出不止一点半点,这个世界的能级本身应该就不低,同时至少也把低魔世界观拉到了中魔级别,应对鬼的提升,鬼杀队的剑士也大有进步,这个【岩柱】,他和有如今五成多力量的猗窝座交手,能在数个回合内不落下风,亦可有所斩获,更是同时拥有斑纹,效果类似心眼龙鳞和斗瞳的【通透世界】,以及用恐怖握力和呼吸法配合,点燃刀刃强化输出的【赫刀】,三件套齐全,每一个表现力都远超原作。”

“用玩家来算,大概什么水准?”

“按鬼族那中二命名法,算是【一级人物】,绝对不弱,甚至可说是【强】。若岩柱依旧是九柱之巅,其余柱,最少也有【二级人物】的水准,加上其它甲级剑士,哪怕在此刻也是绝对强横的力量呀。”小老弟叹道:“但没他妈屌用啊,对面几十万个人,鬼杀队又不是玩家没有花活可整,能坚持撤退到这里,已属实不易了。”

如小老弟所说,岩柱打得极为漂亮,若这不是一场结局已然注定的战斗,玩家们甚至会拍手称快,然而,结局还是来临了,在几百个回合之后,猗窝座便以抓住机会,用以伤换伤的打法,舍弃了自己的头部,在被岩柱爆头的瞬间,已是一记【灭式】击出,洞穿了岩柱的胸膛,打出了之前众人在尸体上看到的那狰狞创口。

岩柱不是玩家,猗窝座的头会在下一秒便长出来,但对于人类而言,这一击,便宣告了一切的结束。

中了这一拳的岩柱,后退数步,周身气势已如被戳破的米袋般瀑布时跌落,但即便如此,他依旧顽强地将那生命囚禁在自己体内,不肯逝去,这流泪的战佛摇摇晃晃地站着,再一次举起那带着其它柱寄托的锁链,要与猗窝座再战。

但此刻,猗窝座却没有再度抬手,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胜了,又或许……是岩柱的遗体还有别用。

下一刻,他已用有些犹豫,甚至于有些【惭愧】的姿态,从体内凝结出一颗血珠,将这血水向前飞掷,突破了悲鸣屿行冥的防御,刺入了他的体内。

在这血珠命中悲鸣屿行冥的瞬间,他流泪的双眸,刹那间已化作修罗怒目,纵然其依旧目不能视,但却似能洞穿鬼族的灵魂,在这一刻,周围除了猗窝座外的所有鬼族尽皆后退,发出惊恐至极的呜咽。

紧接着,以血珠落点为始,大量血色青筋便从中延伸出去,如无数条铁线虫沿着皮肤向外爬行,遍布全身,恐怖至极的血色从其周身皮肤浮现,他的牙齿于一瞬间变得尖利,指甲和肌肉都开始膨胀、生长。

“.…你在让我变成【鬼】?”

这一系列的变化带来的痛苦是无法想象的,悲鸣屿行冥低声怒喝,已是明白了猗窝座的意图。

“这是无惨大人亲自交给我的,浓缩了大量力量的精血。”猗窝座脸上此刻没有笑容,似乎在已经恢复了大量记忆的他看来,这一切绝非值得【笑】的事情,“这是我的使命。”

片刻后,他似乎要说服自己,低声道:“我的使命…

看着悲鸣屿行冥的极速转化,猗窝座又道:“你是我见过的,有史以来最强的柱,也是人类中的最强者,无惨下令,无论如何也必须要把你转化为鬼,以你的力量,和他精血中的力量共鸣,你便会在成为鬼的瞬间,变成【上弦】级别的强者,成为更强大的存在。”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没有说的是,鬼舞社无惨还下令,要让变成【鬼】的【柱】,亲手斩杀所有其它的鬼杀队员和平民,以此来发泄他心中积蓄的愤懑。

“你便安心踏上更高的阶梯吧。”猗窝座轻声道:“无需担忧,当你重获新生时,我已替你杀光你所守护的一切,而届时,你便会在无惨大人的帮助下,将这些忘得一千二净……便不像我,顽固至此,要在此刻这般唠叨。”

“.……阿弥陀佛。”

这一刻,本该已听不见猗窝座话语的悲鸣屿忽然道:“上弦之参……你亦迷茫至极啊。”

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悲鸣屿行冥猛地拿起了锁链之上的,来自虫柱【蝴蝶忍】的长刀,将其——

—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作为柱中唯一一个没办法砍下恶鬼头颅的人,蝴蝶忍的针管型日轮刀,乃是蕴藏了超大量紫藤花毒素的刀刃,哪怕只是一划,便足以威胁到下弦之鬼的性命,而此刻,正在向鬼转化的悲鸣屿行冥,便将这刀刃内全部的毒素,一次性注入了自己的体内!

此时,猗窝座已知道了他的目的,他要在自己彻底转化之前,用仅剩的意识,完成【自杀】,宁可在极端的痛苦中凄惨的【死】,也绝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非他所愿的【生】!

在这一刻,已有下弦想要上前阻止他,可他们刚刚踏出一步,一股血色罡风便将其猛地吹回,正是猗窝座掀起的风暴。这风暴将上前的所有下弦之鬼尽数逼退,众鬼用迷茫不解的眼神望着猗窝座,想要从他口中得到这般做法的答案。

然而,猗窝座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悲鸣屿行冥的行动,似乎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何要拦住自己和下属的脚步。

毒素正在急速扩散,原本通体赤红的悲鸣屿行冥体表已经泛起一层紫芒,好似海中升起的孤岛,逐步向外扩散,可没过多久,这紫藤花的毒素便被抑制,被鬼舞社无惨的精血回推,极端的苦痛之中,他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搏动、抽搐,像是彼此分为两派,互相在这一具身体上进行着痛苦至极的厮杀。

本能。

【鬼】是凭借食人和生存的本能存活的动物,也正因如此,其受了伤会立刻用炼血自愈,感觉到危机就会自行爆发潜力,这种本能推动至极限,就是鬼族存在的目的。而此刻,悲鸣屿体内已被鬼化的部分爆发了这份本能,它们背叛了主人,开始疯狂地吞食,消解紫藤花的毒素,要让这具躯体活下来,完成化为鬼的路途。

或许叛徒并不是鬼的肉体,而是悲鸣屿自己,为了不变成自己所厌恶,发誓要斩杀根除之物,他已背叛了自己作为生物的本能,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决心,作用到求死之上,他【背叛】了人对生的渴望,就要在这一刻,将自己的生命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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