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5章弄臣的极限(12K第一更)(1 / 2)

第1475章弄臣的极限(12K第一更)

几乎是在黑死牟出现的一瞬间,负责远程压制的玩家们就已开火。

苏采新购置的连射技能卷轴让AWP如冲锋枪般瞬间清空弹匣内所有子弹,唯一哥的棘刺已伴随动感光波激射而出,WISE预先设置好的破魔巴祖卡炮连射程序无缝运行,亚依的弹珠连射藏在小老妹的豌豆雨中,同机哥的五技能臂炮齐射与莫铭的虚空之眼解体光线袭向中央,小海胆已洒出数百环刺棘海胆环绕收拢,空中的蟹霸堡垒亦于此刻投下齐射合击。

攻击涵盖肉眼可及的每一个方向,如同逆散的烟花,将中央的黑死牟淹没。

同时,负责近程冲击的变态兄已握住珊娜双腿,分作两把链锯剑率先奔出,莫岚同时使出【废弃车站下车之旅】与【雷切】,抢先列车一步已向黑死牟面门袭去,被小老瓜夹克形态依附的小老车贴在车身边上,四刃阳焰闪烁,买到新酒的安静小鹿摇摇晃晃自上方坠来,周遭酣醉战影分化靠拢,齐渺已使出【虚空遁地兽】的终极技能【虚空猛冲】,跨过百米距离,直朝黑死牟后脖颈刺去。

第一波攻击,玩家们便全力以赴,力求洞穿黑死牟的防御,一击必杀。

见万千光华降下,黑死牟叹息一声,长刀抬起,漆黑天幕下,更深沉的黑舞动四方。

须臾间,所有的攻击皆被纯粹的黑暗覆盖,他好似将自己自此界隔离开来,避过了第一层的攻势,旋即,剑刃狂舞,数之不尽的漆黑刃光将剩余的攻势吞没,如同雨水落入黑海,近身的所有玩家皆被震散,紧随其后的,是以他为中心,辐散开去的数道致命刃光,每一道都瞄准一名失去平衡的玩家袭去。

半空中,雷切被打断的莫岚在震荡中触发了【废弃车站下车之旅】的+11效果,在一瞬间将十二节车厢彼此分开,各自撞向一缕刃光,与其同归于尽,救下了大多数失衡的玩家,同时,亚子和唯一哥早有准备,蛛丝和念动力将剩余的玩家迅速拉下,收入安全地带,无人伤亡。

这汇聚所有玩家力量的第一次突袭攻击,无果而终。“如何?”

莫岚问wise。“比想象中更猛。”

wise将放慢数十倍的录像给所有玩家播放,在此等倍率下,玩家们才看清,面对自己的攻击时,黑死牟的周身已衍生出由烟气构筑的打刀,以及持握打刀的手臂,用烟气斩击将每一分攻势切开拦截。

【日蚀·瞑昼身】

“之前那一把,他的【虚哭神去】就有自动护住的架势,现在看来也升级了。”

wise严肃道。

“能破么?”唯一哥问。

“一定几率能,他的刀再能护主,也有极限。我们刚才的那一波远程攻击,有一部分是他自己抵挡的,说明我们的远程火力已足以抵消长刀的自律防御力,极限状态下能有富裕,只要近战组能抓住机会,成功打出一波破绽他就寄。”

“没打出来呢?”“我们寄。”

“不是我扫兄弟们兴致,能合击的机会不多了啊。”变态兄落地后,将珊娜重新拼凑起来,变为盾斧形态,道:

“我能打一波狠的,但一波过去就拉闸,最好的机会,也就一次。”

“那就等吧。”唯一哥道:

“等那个机会过来。”

话语间,所有玩家再度动身,环绕黑死牟拼杀而去——

在众人身后,无人在意之处中,两个缥缈人影立于地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场决定世界的战斗。

“阿弥陀佛。”

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眼中泪水涌出,顺着面部的伤疤流下。

“继国前辈,您如何看待这一战?”

“请叫我缘一就好,那名驾驭球形铁甲的使用者是对的,要击败眼下的兄长……就唯有绝争一线,须臾定胜负这一途而已。”

“谁能争下这一线呢?”

“不止一人。”缘一道:“是三人。”“哪三位?”

缘一看向空中与黑死牟剑光对舞的变态兄。“鬼族口中的【万武皆通】。”

又看向斜下方,为齐渺与安静小鹿挡下一击【天犬喷】,车身于地面犁出两条深邃轨迹的小老车。他的处理器中无数数据狂涌,将黑死牟的一招一式反复计算,与自身招式汇合验算,不断推演着可能的新剑技。

“传承了你我力量的【小老车】,若他可在此战将你,我,黑死牟的三种剑技合而为一,铸就他自己的力量,便能对黑死牟产生反制之势,有一锤定音之机。”

最后,他望向了天际。

“以及……已经离世之人,最后的一斩。”

“我明白了。”悲鸣屿行冥点头,“可有变数?”

“有。”

缘一的话语间多了一丝担忧。

“我担心……小老车可能无法在此刻觉醒出那份潜能。任何的觉醒与迈进,都绝非单纯可靠意志与觉悟完成之事,天资与时间缺一不可,而此刻,小老车并无我这样忝受世界之爱的天资,亦无你曾经磨练之漫长时光……他能做到的几率,不足一成。”

“我们留给他的时间……还是太少了。无论是我还是你,都未能引导他发挥足够多的潜能,这是我们的无能啊

"……误弥陀佛。”

片刻沉默后,悲鸣屿行冥道:

“他已竭尽全力,若最终仍事不可为…………我或许,亦能最后帮他一次。”

缘一看向他,想说些什么,半晌,却是沉默地望向了天空。

天空上,极高烈度的鏖战仍在继续。

远程玩家维持着火力,为近距离范围内的莫岚、安静小鹿,变态兄,小老车等人提供输出环境,近距离高频次交锋下,不断有玩家被烟气刮擦撩中,后撤接受治疗,再上前线,而黑死牟却一直站在原地,手中长刀舞动,未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在此期间,莫岚尝试用【峡谷先锋】来解决倾问题,却发现巨大的身体面对黑死牟这庞大的刀风和恐怖的机动性,还是太容易成为靶子,只得避战退回本体形态,以青魔法辅助最前线近战手交锋。

长时间的交手似乎给玩家们带来了疲惫,渐渐地,位于最前方的变态兄露出了一个破绽,为黑死牟提供了攻击其后方远程玩家的机会。

黑死牟并未犹豫,将长刀抛向一侧,收入烟气刀鞘,虚握拔刀状,手向前一拉,让烟气构成的手掌猛地将长刀自鞘中拔出,一击【日蚀·天眼枯—

—没枯出来。

一股强烈的阻滞感让黑死牟停了下来,他侧过身,发现自己的长刀刀锤部分,与那黑烟刀鞘死死黏在了一起,任凭如何用力,也无法拔出。

在之前的战斗中,在莫岚的命令下,小老妹趁乱为黑死牟的刀锤上粘了一大把【死命贴贴胶水】。

“姨妈大!”

佯露破绽的变态兄猛地一个旋身,手中珊娜全身化作锯齿疯狂旋转,一个盾斧超解便朝黑死牟砸来,小老车蛇纹岩·四极,安静小鹿醉拳铁拐李同步击来,要趁着这破绽将黑死牟手臂斩下,奠定胜局。

察觉玩家意图,黑死牟索性收回与黑烟黏在一起的长刀,终于动身后退,避过来袭的炮火,单手握着带鞘的刀向前一挥,刹那间,浓烈烟气化作弥天大雾,将众人冲刷而回,浓烈雾气中,似有嫦娥轻泣,化作阵阵烟浪,以与烟气毫不相符的极速,涌向了远处的苏采和莫铭。

【日蚀·玉蝉悲】。

雾气来势汹汹,苏采却并未急动,待到那雾气逼近眼前的瞬间,方才使出他最初的紫色技能【雷霆闪现(+10)】,直接闪至烟气后方,完成对穿,莫铭也想效仿,可惜他的闪现直接撞墙,血量被烟气迅速腐蚀,幸亏其身躯上早有准备的两个防御卷轴亮起,配合唯一哥念动力位移脱出险境,留下一命。

同时,借助【玉蝉悲】散尽刀身烟气,迫退玩家的黑死牟乘胜追击,剑刃再斩,一道【日蚀·天犬喷】已径直吞向被冲刷失衡的直升机安静小鹿,眼看便要将其一分为二,吞噬殆尽!

“妈误! ! ! ”

地面之上,小海胆一声惊呼,已手比最快抛出数十个海胆至小鹿身前,轻打响指,所有海胆一瞬间化身明日方舟干员【棘刺】,以伊比利亚的至高之术剑击将那烟刃震散,本人则是狂奔至安静小鹿下方,单手将巨大的直升机托住,稳稳地放在了地上。

“呼……不要小看投手的腕力啊。”

“你这一套救援操作差点让我误以为我是你的小男友。”被烟气震出醉酒状态的安静小鹿道。

“你好歹也是我的两大外置器官,能救还是要救的啦

“一个是大脑,另一个是什么?”

“屁的大脑咧,是胸部和屁股,你什么时候都切一半给我啊?”

“爬!自己挣钱去塞假体!”

一波化险为夷,局面却并无好转,再战片刻,黑死牟刃上黑光激荡,震推众人,平静地摇了摇头。

“我已给诸位足够时间,汝等亦已足够奋进,但很可惜,现在看来,天堑难越,诸位并无败我之能。”

“如此,便让我结束这一切吧。”

黑死牟的头顶,那遮蔽正午阳光的黑月,骤然膨胀。太阳那仅存的光边被吞噬,大地陷入了被夜更黑的暗色,黑死牟站在噬日之月下,手中长刀流转,漆黑剑气并非自内向外,而是自周遭向内袭来,仿佛天地皆在这一刻成为了他的剑鞘,拔刀而出,将刃向内聚拢,吞噬每一个人。

【旧蚀·残阳逝】。

在一切即将陷入最深的黑夜时,变态兄动了。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安静地跃上空中,伸出手,指向了天际。

随后,他的掌心迸发出【万相炎】的炽热辉光,在所有人头顶,他掌心所对的那片苍穹,骤然颤抖了起来,好似杞人忧天成真,即将倾覆。

无数云层向其上方聚拢,大片的天穹在颤抖中与空间分离,伴随变态兄的怒喝,天空的一部分猛然坠落,带着云层,带着广阔的空间落入其手!

他握住了【天空】!

“给老子开灯! ! ! ”

变态兄一声爆喝,他手托之天空刹那间熊熊燃烧,云层如火烧云般亮丽翻涌,自炽热云雾间,一轮幻日自东方升起,照亮了整片黑暗,照向万千方向袭来的剑刃,将之尽数粉碎,破除死局!

同一时间,黑死牟所在之处,更多烟刃自其刀锋之上翻涌而出,变态兄抓下的天空无法抵消这一部分刃烟,此刻,小老车将四刃撑入地面,高高跃起,机械臂伸向四方,伴随车身极速旋转起来,霎时间,一轮宽阔的阳炎光柱笼罩了整个战场,其内烈阳化作狂舞之风,旋绕咆哮,向着黑死牟与所有刃烟交击而去!

继国缘一所传,【守护者旋风】,【岩躯之肤】,【杀戮光环】,【利刃华尔兹(IMBA)】协成技艺【旋阳刃岚】!

数之不尽的阳炎刃与烟刃互相抵消,金铁交接,火焰灼烧的爆鸣响彻天际,光柱之中,小老车已发挥来自【利刃华尔兹】的瞬移能力,闪烁至黑死牟身后,自满目刃光中斩下破晓者剑锋,与黑死牟短兵相接。

光柱正中央,黑死牟一次又一次抬起剑,挡住自每个刁钻角落袭来的小老车,看着他剑刃上燃起的炎光,不断优化的轨迹,忽然间叹息了一声。

“不用学了,无用之功。”

小老车再度斩下一击,演算不歇。

“我知道,你在尝试学习我的剑招,与你的岩、日呼吸融合,想要在此战迈入更高境界,但你做不到,因为任何事物,都是有【极限】的。”

小老车再度闪现,却并未移动位置,而是虚晃一剑,主炮抵住黑死牟面门零距离发射,被其偏头躲开。

“你的【天资】,你的【时间】,皆不允许你在这一战,在这一刻,完成你的技艺,【极限】是不可逾越的,无论如何挣扎,你我都无法越过那天堑,无法越过这令人绝望的壁障,莫要学我,徒增烦忧,最后矛盾行至此处,引人失笑。”

小老车与自己的幻影斩出了最后一剑。黑死牟轻闭六眼,换刀入鞘。

【日蚀·天眼枯】。

下一刻,漆黑剑光将旋阳刃岚定格,小老车飞出战圈,重重坠入大地,直到这一刻,他依旧未停下对自己所受这一击的组合演算,然而,他车体正中央,已有一条黑线蔓延开来,贯穿全身。

随后,轻声开裂。啪嗒

车身之上,小老瓜化作的夹克裂作两半,化为干瘪的裂瓜,滚至一旁,他一路滚动着,落至大地开裂的凹陷中

他用自己的全部治疗量,以及自己本身,为小老车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小老车看着小老瓜,后者艰难地在凹陷中蹦趾了一瞬,射出最后一一缕蜜瓜汁,补上小老车装甲上一片微不足道的凹陷,随后炸裂开去,消散于此方天地之间。

同时,手托一片天空的变态兄已将黑暗驱散大半,和小老车共同化解了这致命一击的他单手托住天穹,用幻日与幻月争光,另一只手敲了敲小老车的车壳,咧嘴道:

“是我我不能忍啊。”

下一刻,变态兄已再度飞起,周遭玩家重返战场,留下小老车一人,于战场边缘沉默。

小老车很清楚,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他将所有武器收起,将一切力量收敛,颜文字屏幕完全熄灭,如同战场上破败的坦克残骸。

而在他的体内,所有的演算结构皆已极限超频,此前的每一次交手,每一次苦练,每一个模型,都在此刻的每一秒重复成千上万次的结合与分离,一次次试错、重复、试错、重复,模型之中,那持刃而立的黑死牟一次次将它的演算成果斩断,他便一次次重新尝试,让新的成果与其交锋。

然而,如黑死牟所说,他真的缺了【时间】。

没有得到完整传承的他,就如同要用两百片碎片去拼凑三百片的拼图,他只能凭借过往的经验,无数次的演练去捏出新的碎片,摸索着,一点点将这拼图填满,然而,他无论如何努力,拼图最中央的最后一片碎片,却始终无法落下。

这是名为【客观】的鸿沟,是【极限】的天堑,他跨越过极限,却越不过极限尽头的极限。

直至察觉到这件事情的此刻,他也没有停下,半空之中,鏖战无休,地面之上,少年正做着看似徒劳的,最后的努力。

忽然间,他感觉有一只手轻轻覆盖在了自己身上。那是一只宽厚有力的手,其上布满茧与疤痕,指甲处处开裂,有着惊人的力量与温暖,小老车将摄像头移去,却没有看见任何事物。

隔着一个世界与小老车对视,【悲鸣屿行冥】将手覆盖在他的装甲上,轻声道:

“缘一先生,请助我一臂之力。”“你想要做什么?”

继国缘一的魂魄问道。

“阿弥陀佛……缘一先生,你知道的。”“是啊,我知道。”

缘一叹息:

“所以我才忍不住想要问你啊。”

“你要将自己体内的,属于这个世界的【柱】的传承之力生生从你体内剥离,将其赠予小老车,为它补上最后的一丝差距。”

“他已经足够努力,才走至这最后一步,若我不推出这一把,我该如何在佛面前为自己开脱?”

“但,这么做会让你的灵魂消散,被卷入轮回中去。

“黑死牟是本应由你我击败之人,若有人要接过这份

使命,我便应当竭尽全力。”

“但你会付出很多,超乎想象的多。”缘一面露忧伤:

“使用者们拥有强大的力量,若你不这么做,或许很快,他们就能让你重返人间,与其它八位后辈一样继续传道授业,继续活下去,甚至可能拥有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永远的生命……行冥先生,这是你应得的。”

“而如果你这么做了,你就将沉入破碎的三途川,哪怕你成功转生,你也将不记得自己所做的一切,你会回到芸芸众生中去,你会崇拜曾经的你自己,过有限的人生,去恐惧死亡,在轮回中沉浮,你将看不到更广阔的世界,而或许,百世之后,你亦将在不自知中后悔如今的决定。”

“即使如此……你也要放弃你应得的一切,去做么?

“阿弥陀佛。”

悲鸣屿行冥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

“.…我便求之不得。”

继国缘一没有再说话,他抬起了手,盖在了行冥的身后。

剧烈的痛楚中,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自悲鸣屿行冥体内剥离,顺着他的手臂,向着小老车的方向渡去。

然而,两个世界的无形屏障难以逾越,纵然有继国缘一相助,那传承的力量却依旧无法穿透高墙,自彼岸抵达此岸,当两人的魂魄渐渐失去力量之时,自缘一的身侧,一条漆黑的线竖斩而下,向着两侧开裂,自空间中撕开了一扇门。

门后是浮世绘般的地狱业火,永无止息的烈焰中,一只被焚烧的手臂显现而出。

那只手被业火环绕,不断化作枯骨,复又在烈焰中新生,无数次重复毁灭的循环,受着罪人之苦,它穿过了门扉,化为焦黑骸骨的掌骨自另一侧贴在行冥肩头,业火纷飞,恍然间,却已化作一片雪色冰花。

在雪花的推动下,那力量终于彻底从悲鸣屿行冥体内抽离,洞穿那看似不可逾越的屏障,融入了小老车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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