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唐华觉得找到了西安工业发展的一个点：水资源设备。就先从污水处理-中水工厂开始吧。西北的几个大城市很快就有这个需求了。

……

西飞厂区在阎良，长空仪器厂在高陵，都是远离西安旧城区的地址。盖房子的时候还是时不时挖出老坟，但是比在市区动土要少多了。

从长空仪器厂往东南走20公里，渡过渭河就能看见一个高高的封土堆，这就是秦始皇陵。

“张书记，我就是空出了半天的时间随便走走，来这看两眼就回。”唐华来秦始皇陵附近转悠，张策也坐着辆一起古来了。

“秦始皇陵这一片地区，我们西安市委一直在考虑怎么发展好，”张策说，“基本上这一片是农业区，人口还很多。这里靠近铁路线，本来是可以搞搞工业建设的，但是秦始皇陵附近文物又太多，不太好施展开来。”

其实50年代也有文物保护法规，1950年就有《关于保护古文物建筑的指示》，还有《禁止珍贵文物图书出口暂行办法》。现在国家和各地方政府设立了文化部文物局及地方文物管理委员会，主管文物保护和考古发掘。

当然，现在国家没那么多钱，不可能大规模修缮古建筑，就先圈起来放在那儿吧。至于盗墓卖文物？现在的人民民主专政铁拳可还好用得很。

“主席前段时间说，‘秦始皇和曹操全都被看作坏人，这是不正确的。反对暴秦，包括反对秦始皇，完全是正义的；但秦始皇主张以古非今者族，是个厚今薄古的专家，这是秦始皇身上的辩证法。’这个秦始皇陵修得也真是大啊……”

唐华最后一句感慨是在封土附近说的。光秃秃的封土，像是一座外形规整的小山包，但这里本来没有小山包，这是人填土堆出来的。

张策：“秦始皇动员了那么多劳动力，修长城，这是有利于中国休养生息的；修阿房宫修陵墓，这就是没用在正道上了。”

唐华：“对，这也是秦始皇这个人身上的二分法。……我刚才是想说，秦始皇修的陵墓可能还不止这一座土山。按老嬴的做事方式，得搞一个更大的格局，比如在地下埋几千人的军队，让他到地下都还能指挥千军万马。”

张策：“喔！不过战国晚期已经没有人殉了，你是说……”

“那肯定是陶俑了，我想想啊，他陵墓在这儿，那军队就应该埋在那儿，向着东面，如果东面六国又造反了，老嬴从地下钻出来再把他们杀回去……”

……

“苏联同志认为，月球一号探月卫星不可用，不打算继续发射月球一号C星了，直接上月球二号。”

聂帅从北京打电话到西安。

“那是大好事，上次他们朝太空打了一块砖，亏大了。我们改过的月球二号撞击器，至少能听地面的指令。”

聂帅：“什么撞击器，是月球硬着陆探测器……不过也一样。苏联同志本来打算是12月1日发射第三枚月球号火箭，月球二号来不来得及？”

“来不及。现在11月1日，月球二号的指令系统还在天津做测试，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也要在11月20日才能交付成品，立即空运过去，还得和月球二号卫星组合，再测试……12月10日发射比较靠谱吧。”

聂帅：“他们的火箭12月1日肯定竖在拜科努尔了。”

唐华：“这是他们临时决定提前把卫星投入使用，稍微等等吧。我这边人手没有多余的，想快也快不起来。而且现在王希季还去了东德蹲点，要蹲到明年1月才能回来，杨家溪在天津跟进卫星控制系统的测试，我觉得还是按部就班最好。”

聂帅：“美国刚打了一发月球卫星，只是美国运气不好，也失败了，但是苏联同志确实很着急。”

……

美国是用雷神-艾布尔火箭发射的月球探测器。

这个叫“先驱者一号”的探测器小得很，只有38公斤，但它确实能飞到第二宇宙速度。

上周发射的时候，雷神-艾布尔火箭正常起飞，第一第二级都很正常，第三级开始出状况，没给够推力。于是先驱者一号就从探月卫星变成了一颗近地轨道卫星，在近地点200多公里、远地点900多公里的轨道上转了三天，掉进大气层坠毁。

和此前的卫星发射一样，先驱者一号的发射也是在公众的跟进报道下公开进行的，在美国和西方国家的新闻媒体渲染下沸沸扬扬，就好像美国真的要实现历史性突破一样，苏联驻美大使馆往国内发情况汇报的时候都很紧张。

虽然最后这卫星发射失败了，但却让苏联感受到了危机：之前抢先发射人造卫星只是踏出了太空竞赛的第一步，美国还是有足够的实力一直和苏联角逐太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