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神迹即将出现(2 / 2)

“哦?这么严重?”

“他去年底到今年初,在云贵高原勘测考察当地水稻种植情况和稻种亚种,长时间在茅草房住,甚至露营,得了重感冒,开始他就只吃吃药,后来病就严重了,3月份到广州住院,不太行,干脆把他送到北京来治疗。”

……

协和医院。

“丁老,您今年可是七十三了,”唐华走进病房,“去年前年我都说过可以让学生和青年研究院去做野外工作,您在实验基地里不是更好么。”

“1919年,我在日本东京帝国大学农学部学习,那时候中国的农业技术很落后,日本也很落后,可日本在努力发展新稻种,高产的、耐寒的、耐旱的,很多尝试,虽然大多都失败了,可他们还是在不断尝试。”

丁颖在病床上半躺着,回忆年轻时的事情。

“那时候我就想,日本是一个工业化的国家,他们这么重视农业技术,重视水稻稻种的改良,为什么呢?应该是为了让农业支撑工业的发展,用比较少的人口,比较少的土地,就能养活大量的工人,这样国家的工业化程度才可以提高。”

“杂交水稻,是很有希望增加农业产量的一条路子,农村工作部邓部长特别关心这件事,唐院长您也直觉觉得这条路能走,那我们就全力以赴地走下去了。”

唐华:“丁老,杂交水稻的研究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这是客观规律,我和邓部长都没有催您。”

“但时间毕竟也过去五年了嘛,”丁颖说,“五年,也该出成果了。”

唐华:“您的研究有突破了?”

丁颖笑道:“不是我的研究,是我徒弟的研究。我现在有两个徒弟,他们任何一个都比我还有农学部的这帮子老头加起来都厉害。我的工作其实是给徒弟的研究搭把手呢。”

唐华:……

“今年六七月,实验基地的早稻收割,到时候是否成功,就可以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了。”

……

海南岛南红农场,中国工程院农学部水稻第一实验基地(海南基地)。

张先程扛上一把铁锹,从宿舍走向试验田。

五月的海南炎热如火,虽然还是上午八点,田间的微风已能把人熏得出汗。

“张研究员,试验田的水我已经放过了。”

“是吗?那好,我们就顺便除除草吧。”张先程说。

“前天才除过。”

“两天了,野草也会长出点芽了。”

稻田里的稻子已经能看见稻穗了,一丛一丛,翘翘地指着天空——这说明水稻还没灌浆,如果稻穗都是饱满的稻粒,它是会下垂的。

一边在田间瞪大眼睛找杂草、拔杂草,张先程也用目测的方式估测这片水稻的长势和收成。

“很明显,这一季水稻的增产很明显,”张先程说,“到六月份,我们就可以报捷了。”

“还是丁老的眼光毒辣,很早就看出了雄性不育系是杂交水稻的关键。”

张先程:“是啊,然后我们就漫山遍野,找了三年的野稻,但是运气真的不错。有丁老在后面撑着,我们整个研究所,不,整个水稻杂交协作组,才能有今天的果实。”

“天然雄性不育系也只是第一步,不育系的强恢复系是您选育出来的。”

“那都是1957年的事了,这两年我们也不是别的什么都没做。从强恢复系到三系杂交增产,中间还有好几百里地呢。”

……

湖南省安江农校试验田,中国工程院农学部水稻第二实验基地(湖南基地)。

几名农校的职工在田间忙碌,这片几十亩的茁壮成长的水稻是全村的希望,不对,是安江农校全校的希望。

给水稻完成了一次“护理”,职工纷纷洗脚上岸。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黑瘦研究员站在地头,叉腰眺望这一大片绿油油的稻田,山间的风吹过,稻田隐隐能看出稻浪。走在田间地头,目之所至都是稻的世界,鼻子闻闻,也是水稻香香的青味。

“刷——”研究员袁隆平从衬衣兜里掏出烟盒,叼出一支劣质香烟,划火柴点上,美美地吸了一大口,惬意地看着眼前自己的杰作。

“袁哥,这一拨水稻好像有点希望耶。”助手说道。

“你才发现啊,我从分蘖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袁隆平说,“现在马上就要长穗,过两个礼拜,就能看得更清楚。等七月收割,那就铁板钉钉了。”

1957年2月,丁颖找到了第一片野生的“天然雄性不育株”,这是现在两个基地杂交水稻试验的基础。

但从天然雄性不育株到高产杂交稻,中间还要迈过很多坎儿。袁隆平培育了雄性不育野稻的保持系,因为是1957年12月确定系种的,在中国发射人造卫星之后三天,所以被袁隆平命名为“前进一号稻”。

而张先程想到了要对野稻本身进行恢复系选育,在他的试验下,获得了强恢复不育系稻种,时间是1958年5月,张先程给这系稻子起的名字是……“天河一号稻”。

然后就是强恢复不育系稻种怎么杂交,农学部划分出了三系杂交和二系杂交法两个路线。张先程和袁隆平都选择了三系杂交作为突破口。

助手:“海南基地他们三季稻,一年能试三次,我们在湖南只能出双季稻,一年试两次。我觉得我们比海南基地慢一节拍,太吃亏了,这么几年下来,我们都比他们慢一轮了。”

袁隆平哈哈笑道:“不是试的次数多成功率就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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