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号试航结束，返回上海的时间是夜里9点，水兵们趁着天色乌黑的这几个小时，用彩条布再把雷达和上层建筑裹得严严实实，第二天早上过往的船员和市民又会看见一条180米长的彩色粽子。

唐华、李强、程旺在江南造船厂码头迎接“江苏”号归来。这艘万吨巡洋舰的动力和推进系统平平无奇，全舰的卖点就是雷达、电子设备和导弹系统。

说平平无奇也不完全对，“江苏”号的上一次试航是极速测试，主机输出功率72000马力、全舰装50%的燃油给养的情况下，航速居然飙到了30.5节！

按照理论推算50%装载时的航速应该是30.2节，这就有点超出预期了。

“这次我们第一次对舰载主雷达系统进行了全面测试，接下来在上海的3次试航，还要测试其他雷达系统、卫星通信系统和声呐，”马俊说，“但是主雷达系统的测试这么顺利，我感觉接下来的测试项目都有谱了。这艘舰不错，造得很好。”

唐华：“江南厂这几年苦练内功，造船技术和工艺每年都有进步，要是百分制的话，可以打95分，扣掉的那5分是怕你们骄傲。”

程旺：“……”

……

“把江苏舰的雷达屏幕信息共享给友舰？”

在上海计算机所，几人在做“江苏”号的作战系统试用总结以及研讨改进方向，唐华向李强提出一个新的想法。

唐华：“太老的驱逐舰、护卫舰可能暂时不参与数据共享，就先定为58型驱逐舰可以与江苏舰共享作战信息吧。”

李强仰头思索片刻，然后在纸上写写画画：

“相控阵雷达每2秒刷新一次战区，所以还好。……最多可以跟踪300个空中目标，每个空中目标的信息是5个数组，5个数组的字节数是……诶，好像从通信带宽上来讲，确实不太难。”

“但是，”李强说，“远距离无线电通信的通信质量会是个问题，尤其是短波通信，距离太远了信号弱，误码率太高了。”

唐华：“当前我们先解决战区内各舰之间的信息共享，同一个战区也就是意味着各舰之间的最大距离不超过100公里。将来通信卫星，特别是低轨道通信卫星组网之后，再来考虑跨战区数据链传输的事情。”

王守珏：“如果限定在短距离通信，那么就剩下技术问题了，比如，如何把计算机数据输入输出与传统的短波电台结合起来。”

李强：“技术问题就交给你们技术小组来解决了。……我感觉现在海军被我们弄成了一个很奇怪的样子，只要一出海，就必须要做到天上海上无所不知，整个战场尽在掌握的态势。”

王守珏：“还别说，海军特别喜欢这种战场完全透明的态势。58型驱逐舰去年形成战斗力了，海军就喜欢得不行。”

程旺：“萧司令员亲自跟我提，三大舰队都要尽快装备58型驱逐舰。可是我们现在江南厂只造巡洋舰了，驱逐舰的建造厂就只有沪东中华和大连造船厂，这两个厂还要继续生产护卫舰，沪东中华还有建造补给舰和远洋打捞船的任务，实在是快不起来。”

唐华：“我记得马上要开工的是58A型了吧？”

程旺：“对，小改，战斗系统是59型巡洋舰的简版，这样更方便数据交互了。”

唐华：“李强，我们过几年考虑考虑，把59型巡洋舰的相控阵雷达也做一个简版，装在58型的大改上。”

“这得加多少排水量啊！”李强脱口而出。

程旺：“我最多能加1000吨，再往上加就不像话了，比重庆舰吨位还大了。”

唐华：“那就按满排6000吨到6500吨的标准，考虑考虑能不能把相控阵雷达和32个单元的垂发装到驱逐舰上面。垂发要是能再多一点，比如64个单元，就更好了。”

……

太原航天发射中心。

六月的夏风吹拂而过，平遥县城外面的小米和玉米地郁郁葱葱，呆在发射指挥中心里都隐隐能闻到庄稼的草香味。钱学森看了一眼一公里外已矗立起来的长征-3K4运载火箭，拿起电话。

“唐华，你现在在上海出差，没有视频连线，看不了直播，有点遗憾啊。”

钱学森拨打的是上海计算机所唐华的办公室电话，计算机所现在除了唐华，李强、王守珏、列别杰夫、……连船舶工业局的程旺都在场。

“没关系，就按老模式，听语音直播就可以。”唐华说，“一会儿我把声音接到小会议厅，李强和程旺也来一起听。”

钱学森：“这个卫星10吨，是不是很贵？”

唐华：“说贵也不算贵，这10吨的卫星其实有4吨是电池……对了，星载雷达的主负责人是李强李局长呢。”

钱学森：“李局长，半个小时后运载火箭就点火升空了，如果卫星没问题的话，6月份我们就可以收到电传的雷达信息了。”

李强：“只要火箭没问题，我们的星载雷达就肯定正常工作。”

……

钱学森把电话听筒搁在桌上，又把电话机整体朝右挪了一点，这样听筒就可以收入发射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语音。

去年经历了第一级模组首次飞行测试失败，长征-3K4捆绑式运载火箭的第一级和助推器全部重新计算和修改，半年之后重造的第一级试射成功，今天首次全箭装填发射。

长征-3K4的K4意思是4个捆绑助推器，钱学森还设计了长征-3K2，两个捆绑助推器的构型，专门为那些重量在6~9吨的卫星服务的。长征-3K4则用于发射10到14吨重的近地轨道卫星、8到11吨重的极轨卫星。

长征-3K4的第二级上面再加个氢氧火箭发动机的第三级，就构成了长征-4K4，用来发射同步轨道卫星，可以把4~5吨重的卫星送入同步轨道。同理也存在着长征-4K2。

任新民：“从今天起，地球最重运载火箭的记录，就要被中国刷新了。”

钱学森：“现在美国和苏联都在设计新运载火箭，我们的记录大概能维持两年吧。K4构型基本上也是3.4米直径运载火箭的极限了。”

任新民：“所以未来的希望还是在NK-15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