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苏联部长会议外贸部、财政部、经济互助委员会执委会、经济互助委员会会员国共同审议，苏联拟成立苏联国际经济合作银行，并发行专用货币——转账卢布，以便于经互会成员国之间贸易和非贸易往来的多边结算。”

“每个转帐卢布与苏联现行卢布等价，含金量为0.987412克纯金，但转账卢布原则上不能兑换黄金。在苏联国内，转账卢布不在市场上流通。”

“转账卢布限于经互会正式会员国之间使用，经互会会员国与的非会员国之间的贸易原则上不使用转账卢布，以避免经互会计算误差。如需开设转账卢布账户，可在下半年经互会会议上提出请求。”

苏联部长会议发来的正式函件，说的就是这一件事：经互会要发行专用的贸易结算货币了。

其实在去年的观察员国会议上，经互会秘书长就说过这么个事，苏联在考虑汇兑卢布的事情，原因是卢布现在是和黄金挂钩的，所以理论上，东欧国家如果拿到卢布，可能会要求去莫斯科提黄金。

然而苏联哪来这么多黄金……这就尴尬了。美国二战后搜刮全世界，搜刮了8000吨黄金，这才有底气把美元叫美金。就这样，1960年就已发生了第一次美元危机，以后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1973年布雷顿森林体系完蛋。

总理看过函件之后，把这事交给了李复春和总会计师，国家计委、财经委要讨论讨论转账卢布对我国的苏东外贸有什么影响。

“我觉得我们可以开设一个转账卢布账号。我们和苏联的贸易用卢布结算，和东欧七国贸易现在使用的货币很杂，使用转账卢布可以简化流程。”

叶继壮的意见。

总会计师：“就是不知道这个转账卢布今后会不会有波动，毕竟它连理论上也不可以兑换黄金，那个含金量就是个数字而已。”

李复春：“要说波动，东欧七国除了东德马克，其他国家也都挺不起来，我们和他们的贸易结算有时候用卢布有时候用瑞士法郎，这些国家的货币我们基本上都不持有。”

总会计师：“这样的话，那我们的转账卢布就尽量不留隔年钱，出口多少进口多少，不要长期大量持有。本质上就是回归易货贸易的媒介了。”

李复春：“七国我们可以部分使用转账卢布，和古巴用西方货币，和北越的贸易今后还是要规范起来，既然中越双方在某种程度上接受人民币贸易，那就把这一块也纳入外贸部的统计范围。”

叶继壮：“正在纳入统计范围，今后小额边贸由广西区政府自己施行，大额贸易由国家管控。但是，李副总理，中央最近对越南的政策会有调整，外贸部会同国防部在做援助计划。”

……

对越南的援助还处于计划阶段，而不是实行阶段。

不过在6月份，南北越南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当然南北之间，政府和军队层面不会兵戎相见，但北方在谴责南方侵犯人权，南方在谴责北方渗透侵略；北方向南方派遣干部和军官，南方居然也向北方的天主教会提供颠覆资助。

不过，相对来说，南方的麻烦更大一些——天主教会是法国殖民者带来的，教徒少、掀不起什么浪，南方可就是遍地烽烟了。

1963年的6月，南越最大的危机不在于全国范围内的佛教徒发动抗议游行，也不在宗教地主武装高台教、地主商团武装平川派无法镇压，而在南越军队内部。

顺化的游行抗议演变成武装骚乱，南越第二军22步兵师从岘港前往顺化城镇压的路上，22步兵师的师长、多名团级军官怠工抗命，向上级报告自己无法按时抵达顺化展开镇压。

在吴廷琰眼里，这和兵变也差不多了。

6月19日隆庆营事件爆发，标志着危机到达顶峰。

“隆庆训练中心遇袭时，军事顾问团在隆庆的训练小组有13人，全都是美国陆军的现役军官：勒布朗·詹姆斯上校、凯尔·库兹马少校、安东尼·戴维斯少校、塔伦·塔克少校，还有马克·加索尔、卡鲁索、麦克莱默、哈雷尔、杜德利、卡考克6个尉官和3个军士长。”

“这13人全部被杀，当援军赶到时，游击队撤走，13具尸体被挂在隆庆训练中心示众。”

“越共渗透进入训练中心的原因，是在此接受训练的第7步兵师阮曰青团长以下的大部分官兵叛变，他们不但为越共游击队的渗透提供了方便，而且在战斗中还向其他越军开火，甚至可能参与了杀害美国军官。”

五角大楼，CIA报告南越刚刚发生的这件可怕事件。

“南越军队已不可信任。”陆军参谋长厄尔·惠勒上将说。

“如果谈论外国政治不算涉政的话，我要补充一句，不仅南越军队不可信任，南越吴廷琰政府现在也不可信任。”

厄尔·惠勒：“首先，我要收缩美国陆军军事顾问团在南越的分布范围，南越北方的军事顾问团成员收缩到岘港，南方收缩到西贡。空军顾问团本来就很集中，就先不用管了。”

“收缩之后呢？让这三百多名军事顾问自己修筑工事并且组成战斗部队，自我防御？”

厄尔·惠勒回头看，说话的是前几天就在这个办公室，喋喋不休建议出兵的比利中校。

厄尔·惠勒：“在收缩的同时我会向总统汇报，决断只能由他来做出。”

……

白宫。

“1962年，越南共和国通货膨胀率超过40%，财政赤字攀升，5年的经济计划只有30%的项目完成。”

“1962年美国提供给越南共和国的2.4亿美元无偿援助和6亿美元优惠贷款，并没有起到稳定南越币值和经济运行的作用。比起军事危机，南越的经济和金融危机更为致命。”

美国财政部长道格拉斯·狄龙，在肯尼迪面前对南越好一顿吐槽。

肯尼迪今天并不想讨论越南的经济援助计划。“麦克纳马拉，现在有很多人向我陈词，说必须派驻美军进入南越，否则南越政权活不到1964年，你怎么看？”

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还在犹豫，没有马上回答，罗伯特·肯尼迪说：“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艾奇逊：“如果不向南越派驻美军，那么引发的后果非常好预料：吴廷琰政权会垮台，南越出现一个亲北方的左翼政府，然后在明年的统一公投中被北越吞并。”

前前国务卿艾奇逊是肯尼迪政府的首席智囊，他经历过冷战开始的最初几年，对东西方的冷战和对抗理解要比肯尼迪更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