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江宁。
朦胧的雾气笼罩着一处占地宽广的庄园,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庄园的演武场上,几十名身穿黑色劲装的军情总局南方司行动队人员正在大冷天穿着短褂训练着。
台阶上,南方司的司长赵廷躺在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监督着那些行动队员的训练,显得无比的惬意。
脚步声响起,一名身穿劲装的军情人员从外边急匆匆而来。
“司长,庐州府那边有紧急军情传来。”
那军情人员站定后对赵廷抱拳后,将一份情报双手呈递而上。
“念吧。”
赵廷将茶杯放在了旁边的藤桌上,伸了一个懒腰。
“左良玉统帅兵马二十余万,已经沿江而下,欲要“清君侧”,前锋部队已经进入庐州府境内......”
赵廷听完军情人员的禀报后,也是一怔。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现在才报??”
赵廷也是站了起,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数日前的事情。”那军情人员解释道:“我们安插在武昌府,安庆府的人不知怎么回事,都没传回消息。”
“左良玉的军队进入庐州府后,我们庐州府的人发现后立即呈报,可是江面和官道上都有不明人员截杀信使,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消息传递过来。”
“左良玉这是想造反吗?”
赵廷站起来在台阶上来回的踱步,大脑也在飞速的转动着。
他们军情总局南方司都是他现在一手负责的,在各州府已经再开始建立情报据点了。
左良玉也是他关注的重点,并且在武昌府那边安插了人手。
可是现在左良玉大军出动,却没有丝毫的消息传出,这让赵廷意识到,这一次左良玉是有备而来。
那几个据点肯定已经被左良玉铲除掉了。
相对于经营武昌许久的左良玉而言,他们南方军情司的底子还是太薄了。
“将人手都撒出去,暗桩也启动,我要清楚左良玉想干什么!”
赵廷一时间理不出头绪,所以也是让整个军情南方司的人都动起来,迅速的查探左良玉的情况。
赵廷虽担任南方司司长不久,可是在各州府也是建立了据点,发展了一些眼线的。
随着整个南方司行动起来,源源不断的情报就汇聚到了他们南方司在江宁的总部。
“左良玉所部攻占九江,杀了江督袁继咸。”
“左良玉麾下总兵马进忠,王允成沿水路进军。”
“总兵李成统帅马步兵马五万已经到了繁昌!”
“参将张勇投降左良玉!”
“游击将军冯长生开门投降左良玉!”
“无为县令被叛军所杀。”
“乡绅楼永泉率领乡兵一千余人,协助叛军作战。”
“......”
面对军情人员源源不断报上来的消息,赵廷的眉头也是拧成了川字。
难怪他们军情人员没有第一时间发回消息,那是因为这一次不仅仅是左良玉的一次叛逆行动。
而且左良玉也是得到了大量地方上的官员和乡绅的支持的。
导致一些消息还没送到应天府南京,就已经被沿途的一些东林党派系的官绅给拦截了。
先前内阁首辅马士英被排挤走了,东林党非但没有能够上位执掌大权,反而是颖王支持的路振飞上去当了内阁首辅。
而后在颖王朱由榘和内阁首辅路振飞的扶持下,东林党在朝堂上的力量遭遇到了一番清洗。
诸如钱谦益,张慎言,姜曰广等东林党人都悉数的被赶出了朝堂,被排除在了大明的核心权力之外了。
而堵胤锡,左樊第,王燮,张煌言,严起恒等一众官员则是进入朝堂,担任要职。
东林党人虽在朝堂上失势,可是他们在整个江南地区依然拥有着强大的影响力。
江南地区这边本就富裕,读书人众多,导致的结果就是各级官员中江南地区出身的官员比例相当的高。
他们的关系盘根错节,在地方上拥有着强大的影响力。
当初朱由榘在江北建立了许多的学堂,为的就是培养一系列为国为民的官员,逐步的取代这些沽名钓誉,尸位素餐的官员。
可是谁知道这一次失势的东林党人直接和左良玉搅合在了一起,为左良玉的叛军大开方便之门。
这就不难理解,为何军情司的人消息没有及时传回。
因为在地方上有大量的官员乡绅也是和左良玉是同一阵营的,他们在各处协助封锁消息。
“司长,现在左良玉要犯上作乱,我们得立即向颖王殿下禀报!”
军情司的一名地区主事也是面色格外的凝重。
他的心里很清楚,现在颖王朱由榘率部北伐,大军压在山东,河南一线。
整个应天府南京除了京营的那些扶不上墙的烂泥外,压根就没有一战之力的军队了。
一旦左良玉的大军到了南京,南京恐怕会守不住。
朱由榘在北边打仗,这要是后院起火,对于他们而言,是极大的不利。
“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