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1 / 2)

刺情 西子 10241 字 2019-11-21

物是人非,炙热的情肠,也有抚平时。&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搭载安德森的香港轮船驶入南码头 , 停驻在一艘货轮旁,灯火通明的刹那 , 卸载货物的二十多名马仔牵住了缆绳 , 将两艘捆绑 , 摇摇晃晃的舷门拨弄着江港 , 发出阵阵四溅的水声。

一辆加长林肯泊在港澳码头的第一重铁门 , 鸣笛示意,两排马仔簇拥着身穿黑色衬衫的安德森 , 宽阔的防弹伞遮住男人上半截,步履匆忙迈入车厢。

我问长吁短叹的秃头,“你怕了?”

“洋鬼子玩命 , 亲爹都砍 , 亚洲差火候。”

我不动声色瞟祖宗 , “沈良州也杀他老子,安德森的霸名言过其实了。威尼斯人对抗葡京,怎样凶狠怎样传 , 是御敌的战术。真独一份的横行霸道,四大帮早收作他的殖民地 , 轮得到偷渡的张世豪作威作福吗。”

秃头龇牙咧嘴的竖起大拇指,在我眼前转悠 , “嫂子,澳门混了十来天,安德森想必也听闻您了。豪哥的马子,巾帼不让须眉。别说,您在胜义帮的炮楼够野的。”

我严肃瞪他 , 他噎了后半句,畏畏缩缩的不吭声了。

祖宗吸完指缝夹着的烟 , 他不曾留意火苗焚了指腹,烫得皮肤嫣红 , 兀自凝视着3号客轮投洒在甲板的微光 , 安德森乘坐的港船旖旎拖延着一缕油带,悬浮在浑浊黯淡的江浪里 , 暗示澳门更大的血雨腥风 , 在酝酿爆发。

“我错过了最佳时机,东北寺庙虎落平阳一无所有的你 , 我碾死如同一只蝼蚁。”

张世豪噙着凉薄的笑意,他托住臂肘,咬牙一拧,右胳膊犀利的脆响 , 他腮帮流淌着汗渍,低哑说,“时过境迁,那样的局势,不会有再一次。”

祖宗津津有味观摩他,单腿弯曲走下甲板,他歪着头颅,涂抹下颔的泥泞污秽,半挑衅半认真 , “你来澳门的前三天,我绞杀你也易如反掌,关彦庭先动了 , 我以为他能旗开得胜,未想到 , 他的铁骨铮铮败给了程霖的哀求。我和你 , 一直在交锋 , 一直无法定论输赢。”

他拍打张世豪的脊背 , 后者寸步不退 , 才接回的脱臼手臂反钳制他,祖宗比他的敏捷度提速了零点零一秒 , 他弯腰躲闪,从头顶扳住张世豪的腕子 , 折叠贴向敞露的锁骨 , “能和平商量 , 你不识相,你抗拒与关彦庭博弈,他不见得退避三舍 , 你捏着他老婆。”

张世豪猛地一搪,祖宗手滑 , 坠落在腹腔,被他寻觅空隙 , 拎着衣角,“所以我要背水一战,不给你们任何人踩我的机会,而你争夺权势,是私利为主 , 最后才是程霖,我们不一样。我张世豪半辈子值了 , 吃喝玩乐,钱财胜利 , 我不缺。除了不甘心 , 想活着护她,在哈尔滨寺庙我弹尽粮绝 , 关彦庭封锁边境 , 南通的援军迟迟不来,我就打算认栽了。你沈良州率队围剿我 , 只要敢冒头,我枪里的俩枪子儿,一枚崩你,一枚崩我。”

祖宗垂眸 , 打量他扼住领结的手,他咕哝了一口带血的唾液,喉咙滚动咽了下去,“关彦庭唯有两条道,死在澳门,踏着我沈家的尸骨,升中央。阶下囚的日子,我一分也不过。我拥有一切的时候,我守不住女人和江山 , 我落魄成布衣百姓,我更加没资本。”

张世豪揪住他朝自己胸口拽了半尺,阴鸷可怖的语气说 , “澳门不是你的地盘,你公检法的后备军 , 在这里屁也放不响。”

祖宗微抬仰 , 他掌心倒扣张世豪的拳 , “看过动物世界吗。雄狮觊觎领土和母狮 , 厮杀得头破血流。我和张老板就是两只雄狮 , 关彦庭是猎人,或者一匹披着铠甲的狼 , 合力废掉他,再鸣锣开战 , 亦是它捡便宜吃腐肉。是你我仅剩的路。”

张世豪一字一顿 , “我不信你。”

江水巨浪在涨潮后 , 涌到前所未有的高坡,3号客轮侦查了风向,扬起白帆提前出港 , 轰隆呼啸的汽笛久久回荡,覆盖了他们结尾的几句 , 祖宗收拾着糜烂不整的衣裤,驾车扬长而去 , 他没看我,也没留只言片语。

轮廓逐渐清晰的张世豪同样褴褛不堪。

我装作全然无知他们发生了什么,用方帕擦拭着他肩膀渗出的血污,“疼吗。”

张世豪云淡风轻握住我手,放在青肿的唇边吻了吻 , “小伤。程小姐对我温柔些,就不疼。”

我没好气抽出 , “多大的人还意气用事,打残了当我照顾你吗 , 我跑得最快。”

他再度死皮赖脸攥住我 , 操纵我的整只手背在他眉眼处流连抚摸着,闷笑说 , “程小姐没良心 , 我不是第一次见识。你跑了不意外,我捉住慢慢训 , 家里的狼狗都顺服了,总能调教好你。”

我呸了他一口,“王八精骂人不吐核,我听不出吗?”

张世豪打横抱起我,秃头隔着车顶棚 , 合拢了门。

他右臂软绵绵的,承重时很费力,祖宗功夫不赖,何止不赖,他是深藏不露。

我没警醒张世豪预防他,经此一战,他应该有数了。

祖宗和关彦庭究竟几分真假还未可知,贸然结盟,保不齐玩死自己 , 张世豪的抉择非常正确。

1902赌街横贯东西大道,坐落在澳门市区一处仅次于威尼斯人的繁华地段,向来寸土寸金 , 对街的媚色酒吧生意格外兴隆,出事故查封后 , 始终没有商户盘店 , 毕竟是血案 , 三年五年的洗不清 , 秃头说空置这么久 , 有人接管了,且似乎从张世豪进澳门的初日起 , 便热火朝天的装修,竟紧赶慢赶的在半月末竣工了 , 几百万的租赁费眼睛不眨 , 说白了 , 冲着赔得血本无归来的,哪位人物大手笔,又神龙见首不见尾 , 竣工的当日也没现身,一群马仔筹办了开业典礼 , 最重要是马仔文质彬彬的,没有江湖混子的戾气和浑相 , 整条赌街打牌的杂耍的对酒吧新任幕后老板十分好奇。

张世豪没搁在心上,他全神贯注处理着过江龙的余党,安顿在几家场子和边境枢纽,酒吧的讹传尘嚣而上,秃头都坐不住了 , 他甚至下令不许1902的人骚扰闹事,超过500万的大额现金赌资 , 尽量签支票,不要一箱箱的往赌场运送。

我隐约意识到 , 赌场的奥妙关联东北 , 张世豪深谋远虑,这块雷不可触。

我们在三日后傍晚抵达百乐门 , 七八点钟正是上座的时间 , 络绎不绝的客人进进出出,将金碧辉煌的厅堂堵得门庭若市。

我挽着张世豪走进百乐门 , 左右两数列护卫的保镖收了伞,大厅迎来送往的叠码仔越过人海瞅见我们,他忙不迭的小跑,张世豪摘掉礼帽 , 吹拂着帽檐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三爷,您吉祥,哪阵富贵的风把您吹来了,也不支会咱六爷一声,有失远迎啊。”

我拿着小刷子涂指甲油,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我脸蛋儿皱皱巴巴的,“渴死啦!口水仗能解渴呀?”

张世豪厉声呵斥我,“在外面老实点。”

我把刷子往大理石瓷砖一摔,几滴红油迸溅在叠码仔的鼻尖 , 他捂着一激灵,我掐腰气势不馁说,“男人玩女人 , 女人玩男人,凭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张世豪钳住我手腕,“劳恩。”

守在楼梯处的马仔也被这一幕镇住了 , 他们失神张望着 , 我奋力甩掉他 , 怒气冲冲狂奔 , 马仔呆滞立在那儿 , 谁也忘了阻拦我。

秃头紧随其后跟着,我叮叮咣咣的踢碎了几样花瓶 , 大有天翻地覆的阵仗,迎接我们的叠码仔好言好语劝张世豪息怒 , 蓦地一愣 , 他大喊 , “劳恩小姐,二楼今晚歇业,不待客!”

哪里来得及,我已然站在217门外 , 警匪暗箱操作,瞒得严实 , 马仔和下属全不留,生怕走漏风声 , 一把手这点缜密还是有的。

我伏在门框聆听,确定是男人的声音,朝楼口的秃头点了下头,他一嗓子豁亮的豪哥,保镖留守大堂缠斗百乐门的马仔 , 张世豪一路走一路打,左手撂倒一个 , 右手掀翻一个,气定神闲的到达幽静的回廊 , 他破门而入的霎那 , 包厢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郑总长左拥右抱三名港星和港模,名气不红 , 相貌很漂亮 , 屏幕见过,演配角也混得脸儿熟了 , 她们被张世豪吓住,尖叫站起,背对饮酒的麻六不知来人是谁,他的地界 , 他难免猖獗,狠拍桌子,“拿百乐门当菜市场了,玩狂呢?”

张世豪慢条斯理叼着玉烟嘴,他一挥手,秃头说,“滚蛋!”

三个女郎也不陪酒了,争先恐后挤出包厢,麻六哟呵了句,他扭头,表情一僵。

秃头作揖 , “六爷,三爷不请自来,无意冲撞您生意 , 望您海涵。”

麻六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调转方位 , 椅子朝西南 , 默不作声看着。

郑总长和副官 , 与张世豪有过节 , 算是陈年积怨 , 他不常居澳门,一年半载回几天打照面 , 也就没折腾,这种重逢的方式 , 谁也不痛快。

郑总长耐人寻味的舔牙花子 , “张老板 , 澳门的壳子脆,顶不住您了。”

张世豪故作热络,掸了掸衣襟厮打残留的褶皱 , “老郑,你一点不显老。”

“六十的岁数了 , 比不得年轻时。岁月不饶人,不服不行。”

秃头搬了两副椅子 , 依次放在郑总长一旁,张世豪脱掉西装,解着浅蓝衬衫的袖扣,“老郑,澳门自治区 , 油水不少,警署的效益不错 , 门口的路虎,你新买的吧。置办齐全了四百多万。”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