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凤悯字字句句说的伤情，那微皱眉头下，微红的眼眶里沁出的泪水，好似拿着软骨的剧毒倒在楚怜的胸口。

</p><p>　　可要他怎么办？

</p><p>　　在万千千厌恶凤族如血仇的朝臣前，他还能留得住凤悯吗？

</p><p>　　难道要在日日夜夜的自我厌弃中，将这份不确定的爱意，逼至深渊吗？

</p><p>　　楚怜不敢说自己是什么圣人君子，可也懂基本的人伦纲常。

</p><p>　　凤悯和他在一起，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不合适。

</p><p>　　既然如此，不若按先前所说，许他自由。

</p><p>　　卯时将至，凤悯从里侧半侧着身子爬了起来，垂眸看着楚怜的脸，一头青丝如瀑布散落，春华秋月也不能为之相争的美貌，映照半明半昧的天，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

</p><p>　　他抬手，在楚怜的脖子游移了一下，顺着肩膀，轻轻滑到手臂，腕骨，指尖，热烈的，妄想的，贪恋的，自欺欺人的与楚怜微凉的手十指交握。

</p><p>　　凤悯凑到楚怜耳边，人与嗓音都总有种睡不醒的沙哑与朦胧：“陛下，既然醒了，那便睁开眼吧，明光为您束发。”

</p><p>　　他话语未落，被唤那人似是叹息了一声，微乎其微的，让人摸不准痕迹。

</p><p>　　楚怜的确醒了。

</p><p>　　他有很强的时间观念，不管昨晚睡的有多晚，基本一到某个点就会自然醒。

</p><p>　　谁知往常他离开之时还一脸睡眼惺忪的凤悯，会这样等着他。

</p><p>　　昨日凤悯哭的那样惨，楚怜有些不好面对，竟平生第一次想当缩头乌龟，好巧被抓了个正着，还觉得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