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p> 为什么一定要逼着他把最后一捧火扑熄?
</p><p> 他失神的与大长老令人恶寒的目光对视,眼泪静默的划过眼角。
</p><p> 你们毁了我的人生,剥夺我付出爱与被爱的权利,我好不容易找到愿意接纳我的人,即便是假的。
</p><p> 可你们反过头来笑我太傻太天真,咒骂我不配,说我活该活在阴沟里,与腥臭的老鼠为伍。
</p><p> 但我能有什么选择呢?
</p><p> 与常人同样,赤身裸体来到这个世界上,没得到过什么,唯有痛苦与我长存,我也是人啊,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
</p><p> “你们逼着我承担我父母的使命,可我从未在他们身上得到一星半点的宠爱,相反的,因为这个身份,我得到的全然是痛苦,自卑、压力、侮辱,厌恶,我的人生与这些常伴,我的子民却以你为我编造的虚假表象为荣,难道就因为身上流着血,就要让我拿命去拼吗?”
</p><p> 凤悯眸中的茫然消散,大长老听见了他近似张狂的笑声,悲凉,却也凄美:“你们想要一个信仰,那不如去造一个不会痛不会反抗的人偶,何苦来折磨活生生的我?”
</p>——
<p>凤悯不是傻子。
</p><p> 虽然大长老私下对他虽然残暴不仁,但在凤族子民面前,却又表现的异常敬重他。
</p><p> 这是在为他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铺路,而凤悯,只需要做一个安静的吉祥物,以及一把锋利的刀。
</p><p> 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p><p> 凤悯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
</p><p> 事成之后,他能有什么好下场?
</p><p> 笑的累了,凤悯停了下来,盯着大长老的眼睛,胸腔起伏着,耀目的黑瞳布满血丝,已经赤红,像只穷途末路的恶犬:“要么你干脆直接逼疯了我,要不然,就是屠了整个残余的凤族,我也绝不会动楚怜一、分、一、毫。”
</p><p> 大长老高深莫测的看着他:“凤隐,你凡相法决即将大成,本来也离疯不远了,何必急于一时呢?”
</p><p> “我已经疯了!”
</p><p> 凤悯退后一步,手中焰火骤起,陡然沸腾冲向大长老:“我懂了,我痛苦的源泉才不是什么楚怜,是你!是你身后的凤族!是那些莫须有的责任!你死了,我才能好好的去爱一个人!我才能保护好他!”
</p><p> 直冲天际的火光迎面而来,热浪破雪,将守在院门的两个凤族守卫顷刻掀翻在地,大长老岿然不动,一切来自凤悯的灵力波动,都被手中祭出的血玉吸食殆尽。
</p><p> 玉中火凤漫过鲜艳火光,最终归于平静。
</p><p> 大长老眸光冷锐:“看来你隐瞒了实力。”
</p><p> 回应他的是凤悯直冲而来的佩剑,大长老侧了侧身,躲开凤悯燃着瑰色岩溶的残暴灵流。
</p><p> 他直白而蔑视的说道:“我手上有你一半地魂,你这辈子都打不过我。”
</p><p> 凤悯像是没听到的样子,继续对大长老发动攻击,火光映照天地,热浪融化冰雪,引发一场地动山摇!
</p><p> 外院的凤族子民人心惶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守门的卫兵尽量安抚他们,解释道:“你们别担心,是少主在与大长老切磋呢,不会有什么大事。”
</p><p> 他们从未见过凤悯发动这样庞大的灵流,目睹他强劲的实力,在外面心怀希望的认为复兴凤族指日可待,却不曾想他们的少主就像个无处可逃的囚徒,每一次反抗都带着深深的无力与倦劳。
</p><p> 大长老根本没和凤悯动手,因为凤悯的灵流一丝一毫都落不到他的身上。
</p><p> 看着凤悯徒劳又倔强的模样,他甚至觉得这就是一条被人拴住,正在拼命用犬牙咬开绳结的小狗。
</p><p> 可你能有什么办法呢?
</p><p> 如果不完成使命的话,你这辈子都得被凤族拴着。
</p><p> 灵流消耗的太大,滔天洪水一般的爆发过后,浑身都疼,凤悯感觉到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眼前也开始昏花,脱力的跌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不甘化作汗水,颗颗落下。
</p><p> 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可能吗?
</p><p> 毫发无损的大长老走到他面前,冷血无情的下了命令:“冬月初九,攻,九重天。”
</p><p> 种种声音回响在脑海里,如同鬼怪尖锐的嘶鸣,砸的凤悯脑仁疼。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