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要看到，1964年全国人口数量会增加大约1200万人，其中农村人口增长900到1000万人。也就是说，我们一年投入533亿进行工业建设，把355万农村人变成了城市人口，但却赶不上农村人口的自然增长速度。”

“我们在1953年制定了工业化的道路，就是建立关系国家根本的基础工业，让国家的工业成体系化、尽量达到或接近世界先进水平，部分优势产业保持世界领先水平。”

“在建立了一个体系化的基础工业之后，我们下一步的工作是什么？”

“是实现国家的整体工业化，让现在接近6亿的农村人口从土地上解放出来，让他们的双手创造更大的价值。”

“为此，我们要继续加大国家的基本建设投资、扩大骨干工业的规模和技术水平；要促进小型国企和乡镇企业的发展，因地制宜地发展小型制造业和服务业；要促进人口的区域性流动，工厂可以下乡，农民也可以进城。”

“中国公民身份证的发放，是为下一阶段工作打基础，这个技术上的基础至关重要。”

……

总会计师这篇文章，算是财经委第一次明确提出“服务业”的概念。

在今年春季的时候，国家计委就讨论过城市周边的农村，向城市供应副食品当中的诸多产业划分。

农民在地里种1吨黄瓜，这是农业。把1吨黄瓜送到城里，是运输业。但还有进一步的。比如某村世代善于做鸡，现在村委会决定在县城的厂区外面开个黄焖鸡饭馆，那算是什么业？

那时候薛木桥和总会计师提出，对这种产业的定义是“为工业服务的产业”。

再早点，三五计划制定的时候，总会计师就说过，现在国家每年发放的职工工资里面，有2/3不是给工人的。

教师通常一个月30~50元工资，清洁工一个月也有二三十元工资。教师和清洁工既不产粮食，也不产钢铁，但他们的劳动肯定创造了价值，而且比起他们的工资，创造的价值数只多不少。

再扩展，全国的政府部门工作人员，从干部到普通员工，国家也是发工资的。

唐华琢磨，这不就是从“工农业总产值”向“国民生产总值”过渡的意思吗？

GDP的概念现在国内只是开始意识到，但在世界范围内已经出现有一段时间了。

这不只是统计方式变换，更不是“做个数字游戏让中国看起来更有钱”，而是定义国家产业发展的可行方向。

……

“5，4，3，2，1，点火！”

在中央的屏幕里，长征-3K4火箭从太原航天发射中心升空。

现在，钱学森和唐华不用在航天中心的小会议室看太原的实况了。

设在北京的国家航天指挥中心落成，和太原、酒泉、乌梁素海、文昌有高速数据直联，航天指挥中心有卫通数据系统，还能和中国、苏联、蒙古境内的卫通地面站进行高速数据交流。

现在人在北京，就可以获知四个航天/导弹发射中心的实施状况，并发布总的指挥指令。

“高分二号A和高分二号相比，主要是采用了升级的CCD，像素更高，而且成像质量很好。此外，通信卫星星座初步落成，今后高分卫星即使在地球背面，也可以把图像数据即时发回国内，而不用绕半圈回到中国或苏联上空时才下传数据了。”

国家航天指挥中心里，除了唐华和钱学森，还有聂帅和粟峪。

粟峪现在正好奇地打量着航天指挥中心里的陈设。

层高很大的大厅，正面的中央屏幕、中央屏幕旁边的6个分屏幕（一台背投和6台大电视），屏幕下方是两排工作人员坐席，每个工作人员面前都是一台计算机显示器，手边是键盘，有的工作人员手边还有按钮、操纵杆。

粟峪：“唐华，你的人上个月把我的总参谋部拆得干干净净，是也要修一个这样的中心？”

唐华：“额，也是有一些差别的，比如，总参谋部的屏幕会是百分百规整的矩形，标准的4：3平面直角。”

粟峪：……

“拜科努尔请求视频数据连接。”

“达瓦里希唐，还有钱，您好。我们隔着几千公里，交流会不会有明显的延时？”

屏幕里是科罗廖夫和切洛勉。

唐华：“我们的视频交流走的是光纤，没有通信卫星中转，所以还好，和视频电话的延时差不多。”

切洛勉：“唐，我猜你肯定很想看我后面的那个东西。”

拜科努尔的摄像头转换，发射场的重型运输轨道，列车正在把一段火箭的壳体往组装中心运。从壳体的直径和长度看，很明显不是科罗廖夫的7K系列运载火箭。

唐华：“是UR-500K，确实很棒。这一次发射的是质子一号科学试验卫星吗？”

切洛勉：“是的。实话说，UR-500本来是洲际导弹，只是为了‘死光一号’才不得不增加第三级。”

钱学森：“哈哈，您早就应该放弃全球打击洲际导弹的想法了，为什么一定要让核弹头覆盖全球，难道阿根廷和智利也需要核打击吗。”

科罗廖夫：“钱，UR-500K的近地轨道运载能力达到了21吨，6周后，世界最大运载火箭的记录保持者就会转到苏联这里了。”

钱学森：“……你等着，我们的长征-5图纸已经下发到火箭厂了。”

……

为了把‘死光一号’太空激光武器平台送上太空，切洛勉的OKB-52局把UR-500改成UR-500K，做成了直径7.4米的超大号运载火箭。

UR-500K这次搭载“质子号”空间实验室卫星升空，以后可能会获得“质子号火箭”的绰号。质子号1965年1月的首发如果成功，2月份第二枚就会发射‘死光一号’。

UR-500K全重690吨，能把20.7/21吨的载荷送上300公里高的近地轨道。不过，因为它的基本设计是作为超级洲际导弹使用，所以用的是偏二甲肼-四氧化二氮发动机而不是液氧煤油发动机。

12月2日的北京，赵忠尧从清华大学启程前往机场，在莫斯科中转，然后飞往斯德哥尔摩，领取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证书和奖金。

——他一人领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