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船舶工业局规划设计的001方案，海军表示没有大的问题，认可。未来航空母舰的作战使用，我们现在考虑主要有三个方向。”

海军副司令员刘道森最后一次审查001航母的设计方案，之后船厂以及背后的相关零部件厂商就要开始运转，给航母开工提供原材料了。

“第一个作战方向，就是萧司令员66年就提出的，远海区域控制。主要控制的区域就是东南亚岛群，所设想的作战环境就是区域出现激烈的武装冲突，并有可能导向局部战争，这时候国家需要在第一时间控制局面，空军、陆战队依照广合组织的框架转场参战需要时间，而航母最快可在24小时之内、最慢10天之内达成区域控制的目标。”

“第二个作战方向是中远海反潜，大家都知道美国海军的弹道导弹核潜艇在我们附近有两个待机区域，一个是小笠原群岛-日本之间；一个是菲律宾以东海域，我们初期先针对菲律宾以东海域，航母和核潜艇互相掩护，把我们的手伸进去。这个方向，就是要面对美国空军战机和美国海军舰载机了。”

“第三个作战方向是西太平洋与美国海军的直接对抗。同样要面对美国空军战机和美国海军舰载机，高强度中远海对抗，我们的战线会稍微后撤一点，但陆基空军对水面编队的支援仍然是不太完全的。”

“001航母，应该说能比较好地履行第一个作战方向任务，在某些特定环境下能完成第二个任务，虽然它与美国海军航母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但毕竟是迈出了第一步。”

会议室摆着的是最后修订过的001航母模型。全长287米、宽65米，斜角飞行甲板长210米，三部蒸汽弹射器。

唐华：“大家可能也注意到了，我们在发展航母，美国海军的航空母舰也在继续发展。最近我们的侦察卫星经过纽波特纽斯造船厂上空，拍摄到了正在船厂建造的美国海军-68航母，之前船舶工业局也拿到了-68的一些情报，大家对这艘航母有什么看法？”

郑明：“像是‘约翰·肯尼迪’号和‘企业’号的混合体，但是比‘企业’号更加成熟。”

潘镜芙：“这艘航母可能已经命名为‘尼米兹’号，全长332米，排水量据说有91500吨，也有分析说可能接近10万吨，反正论个头，咱们是没法比了。另外就是它的动力，核动力，而且从各种迹象推测，尼米兹级可能只安装两台反应堆，就能推动全舰以超过30节的航速前进。”

严宝兴：“‘企业’号有8座反应堆，船舱内部尤其是水线以下密密麻麻全是，双堆驱动那就会极大地简化动力系统。它怎么搞到一座反应堆十几万马力的，这真是神奇。是有效输出轴功率十几万马力，反应堆热功率可能得逼近百万千瓦了。”

办公室的投影仪切换到纽波特纽斯造船厂的卫片，那艘新一代核航母还是一些船台的零散部件，不过从岸边的零件尺寸就能看出它确实不简单。

美国海军本来造-67“肯尼迪”号的时候就想上核动力，但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按常规动力造了“肯尼迪”号，之后新一级航母则是铁了心要用核动力了。

1968年开工的“尼米兹”号会在1972年下水，然后是“艾森豪威尔”、“卡尔·文森”、“西奥多·罗斯福”……尼米兹级航母的最后一艘，10号舰“乔治·布什”号服役是2009年。“乔治·布什”号也是到2021年，美国海军形成作战能力的航母中最新那一艘……

“美国在设计建造-68的时候，舰载机也在更新换代，”唐华说，“我们的舰载机也要继续发展，肯定要发展，不过这是航空工业那边的事情。船舶工业这边，001号做到了这几点：弹射器的弹射能力留有余量；机库和飞行甲板停机面积尽可能地大；航空燃油和航空弹药的储存能力也不错。这几点性能指标确定了高标准，以后航母的继续升级就方便多了。”

潘镜芙：“空军方面，歼-7C确实是歼-7的改进型而已，需要一个彻底换代的战斗机机型，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出来。”

唐华：“这就交给沈飞和成飞来决定吧。刘司令员，航母的舰名，海军想好了怎么安排没有？”

刘道森挠挠脑袋：“现在萧司令员还在考虑呢。省名让巡洋舰给用了，现在航母怎么命名就纠结了。粟总长认为，总参、国防部可重新发个公文宣布改用新版舰艇命名规则；林总比较倾向于用战役名来命名航空母舰。”

唐华：“比如‘淮海’号、‘辽沈’号、‘平津’号？”

刘道森：“也可能先用一些相对规模小一些的战役，比如娄山关号、孟良崮号、平型关号、长津湖号、清川江号。”

潘镜芙：“战役名做航母的舰名听起来不错。”

刘道森：“其实最早还有一种意见，是用领袖人物名字做舰名，但是被主席和刘主席否决了。”

潘镜芙、唐华：……

……

漫步上海街头，虹口区已发展得像是个现代化都市了。唐华眼前就是两栋很高的楼：33层的中电上（海）软（件）大厦和29层的上海微电子大厦，分在马路的两旁，两座大厦都超过了百米，马路中间是一座弧线张扬的过街天桥。

这两栋楼是上海计算机所软件部和硬件（微电子）部的大楼，中电上软大厦外观方方正正，外墙全由玻璃构成，反射着耀眼的太阳光芒；上海微电子大厦的大楼呈椭圆柱形，像是一个拉长的电阻，其实这是上海所的芯片设计部办公处，大厦后面还有一栋6层的占地面积极大的楼，外观看上去像是一块巨型CPU芯片，这里是芯片实验室和超算中心。

“上海所的老楼呢？老楼现在也还在使用吧？”

王珏：“老楼转让给了总参通信技术部，作为军用计算机和雷达电子设备的研发中心。”

上海微电子大厦第23层，唐华站在办公室旁边眺望1969年的上海。在上海计算机所的地盘旁边，紧挨着有一栋也上百米的大厦，这是上钢集团总部——这楼还在建设时就招租了，主要面向与钢铁有关的轻工、机械工业工厂和公司。再远一点是江南造船集团的大楼，这栋楼刚刚封顶，尚未投入使用。

唐华看见附近还有几个大型工地，不知道是哪个企业或集团的总部。

“上海电视塔那边的高层建筑也不少，”王珏说，“电视塔365米，然后旁边是进出口公司的大厦，据说还有个银行的大厦，扎堆在那边。这样划分也好，我们这片区域保密单位保密部门多，他们那边，区域管制就随意一点。”

唐华：“天河-4号项目执行得不错，虽然计算能力只从102亿次提升到了160亿次，但是研制动用的人力和经费不多，天河-4号计算机的体积比天河-3减小了40%，功耗减小了25%。体积和功耗减小，其实也是技术进步。”

王珏：“是啊，谭浩强领导的天河-4小组，工作效率很高。天河-4除了体积功耗和造价下来了，可靠性也很好。就是这超算的说明手册编得不怎么样。”

唐华：“哦？”

王珏：“说明手册，也是超算运算程序的定制化编程教材嘛。谭浩强把这书写得颠三倒四晦涩难懂，上海所自己人都看不过去了，正打算出一个修订版呢。”